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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苏]绍泰廿一 02

时间旅行者AU

楔子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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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到的时候,正是黄昏时分。萧景琰在批阅奏折,他揉了揉太阳穴,一抬眼就见到不知何时出现的梅长苏一脸懵逼,还端着假装自持。萧景琰遣退了侍女,放下笔迎上去。梅长苏很是怀疑地后退了一步,身形摇晃步履不稳,面色惨白,上下打量着他,问:“你是谁?怎么看着那么像那头大水牛?”

萧景琰很久没听到水牛这个称呼了,登时有些怀念。他和小殊相认后,小殊不太肯叫他名字,总是一口一个殿下,看他生气了才微微一笑换上景琰。每次他这景琰一叫,萧景琰就又没辙了。但随着年岁渐长,儿时的外号总没那么容易再叫出口,这与情感无关,只是个面子问题。就好像最初小殊还会奶声奶气地唤他哥哥,某一日后就突然闭口不提了。小殊不再叫自己哥哥之后,也使性子不让自己叫他小殊。萧景琰说别闹啦,我不叫你小殊叫你什么。小殊沉吟片刻,妥协地说,那好吧,你现在可以叫我小殊,可是长大了你就不能再这么叫了!你想想,一大把年纪还被人叫小殊,多别扭啊!萧景琰依他,什么都依他,答应了,可心里并不觉得叫小殊有多别扭。在他心里,不管长多大,时间过去多久,小殊在他心里永远都是小殊,不会为任何事改变。

当年金殿鸣冤之后,大梁四面楚歌之前,有那么一段时间,一切都很顺遂,再没什么事需要梅长苏操心。梅长苏天天在家,这辈子都没这么闲过。早年他是耐不住窝在家里的,一得闲就要扯着景琰陪他去干这干那。梅岭之后每天都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去做,大到助北燕六皇子上位,小到盟里女眷七姑八姨柴米油盐的纠纷。论说在家中能干什么,琴棋书画,其实他都不怎么爱。他棋下得不好,也就不喜欢找人厮杀自讨没趣。至于书与画,他出身武将世家,幼时多在练武,文术方面,师从黎太傅,学的都是些国策君论,所以写字很是肆意妄为,铁画银钩,只能称得算是端正有力。后来身子差了,腕力虚浮,被迫改练蚕头燕尾的小隶,平时除非必要的书信,至多在看书时从旁做些批注。相较来说,他对音律还是挺感兴趣的,也抚得一手好琴。只是他一让人拿琴出来,就有不嫌事儿多的当他想听曲儿了,擅自把那位宫姑娘请来,一来二去,弄得他也不提琴了。于是他在苏宅,要不看书要不逗飞流,或者与蔺晨斗嘴,偶尔穿越一下,过得那叫一个闲适。不能剧烈运动,吃得又清淡,喝茶都能喝出一种清心寡欲不如归去的劲儿。

好在萧景琰往苏宅跑得勤,每次来都提一盒静妃娘娘将将做好的糕点。静姨花了不少心思,翻着花样做出来的堪比艺术品,可梅长苏胃口小,大半都让飞流吃去了。

“小殊,你这样不行,要多吃点身体才好得快。”彼时萧景琰还不知他身体的真实状况,温声劝解,拿了一块如意糕送到他嘴边。他的病,哪是多吃点东西就能好起来的呢?可梅长苏自知自己再陪不了他多久,不想让景琰担心,这段时间愈发顺着他的心意,便从善如流地倾身对着萧景琰的指尖咬下去。如意糕做成祥云的形状,像蝴蝶的两翼似的,梅长苏一口没吃完,剩下另一半,自己要再吃肯定得碰到景琰的手,于是便抬手就着景琰的手把剩下半块推到对方口中。萧景琰没料到他来这出,嘴只来得及刚刚张开,被塞了个满嘴,像只在进食的松鼠。梅长苏看他这模样笑得不行,眼泪都出来了。萧景琰一边费劲嚼着糕点一边用眼神示意梅长苏你等下完蛋了,其实心里因为小殊还会这么和他闹很高兴。

梅长苏自知不妙,赶紧给他倒了杯温白开递过去,决定先下手为强,斥道:“你别再叫我小殊了!”

萧景琰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合着水咽下如意糕,问:“为什么?蒙大统领不也这样叫你吗?”

“蒙大哥算是我长辈,你一个同辈的叫什么小殊,这么大人了多别扭!”

萧景琰说不过他,搬出霓凰,“霓凰还叫你林殊哥哥呢,你不别扭?”

“别扭,怎么不别扭。所以她后来不都改喊兄长了嘛!”

“那你想让我唤你什么?”

梅长苏愣了,讷讷吐出:“长苏?”梅长苏没什么朋友,叫他长苏的只有蔺晨一个。江湖上的人都尊他一声梅宗主,江左盟内则省去姓氏。来金陵后化名苏哲,收获了一大堆苏先生。萧景琰年长他两岁,总不能让他和景睿飞流一样叫自己苏兄苏哥哥。其实梅长苏心里有一个名字,未来的萧景琰时不时这么叫他。他问过一次,谁让他这么叫的,萧景琰说是我自己想这么叫,便叫了。

就在梅长苏想的时候,萧景琰突然冒出一句,“阿苏?”

是了,就是这个称呼。阿苏,好像一只小猫,伸出毛绒绒的爪子在他心上挠了一下,痒得很。

未来的萧景琰笑着问他,怎么,不好听吗?

好听。当然好听。

萧景琰见梅长苏没有反对,便再唤了一声,“阿苏。”

“……嗯。”

 

萧景琰听到水牛这充满童稚意趣的叫法,想起那日与梅长苏在苏宅消磨的一个下午。他的小殊,他的阿苏,此时满脸生人勿进,像一只警惕的小动物,有着湿漉漉的眼眸,窝着一肚子的小心思,还有虚张声势的小爪子。想必是第一次经历时间错位症,内心不知有多惶恐。

“阿苏。”他这么叫,面前的人虚弱地挑起一只眉,像是在问他你在叫我?

他想先让他安心,便说:“我是景琰。”

梅长苏晕了过去。

 

萧景琰吓得不轻,在梅长苏倒下之前反应过来,把人抱住,安置到龙榻上。怀中人轻若无骨,新生出来的皮肤好似不曾见过阳光,白得能看见底下青色的血管。

萧景琰想传太医来诊,又担心梅长苏的身份暴露。梅长苏说连蔺晨都不曾知道他的病,萧景琰也不好贸然告诉太后。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算平稳,于是萧景琰决定先等一个时辰,若是一个时辰后,梅长苏还不醒,他说什么也要让母后来看看了。

梅长苏与他做了约定,他不告诉他未来之事,梅长苏也不会说每次穿越发生了什么。但是萧景琰已经见过之后的梅长苏,所以现在这个梅长苏,一定会好好的。一定会没事的,他这么告诉自己,宽心了些。

萧景琰爱喝白水,所以他殿里不常备茶,梅长苏来了,他便吩咐人去把宫藏的闽州茶拿出来,又让人布了一桌药膳,想等梅长苏醒来了看他饿不饿。下完这些旨后,他也不阅奏章了,专心盯着梅长苏看。

梅长苏好看,是他打几年前回京第一次在回廊里见到江左梅郎就知道的。萧景琰不是一个在意外貌的人,他更看重的是一个人的内在,可这与他有一个正常的审美并不矛盾。梅长苏一个低眉浅笑,不知多少人要看痴了去。

你若不曾被驯服,那千万朵花在你眼中都是一个颜色。可于我而言,那万千颜色皆由他,自此世界上所有的花中便只看得到一朵,那是属于我的花呀。

不曾在意的东西,就是见了几次也不会留有任何印象。可挂在心头的珍宝,哪怕是一点点飘渺的幻影,藕丝般纤细的牵连,都能看出海一样深邃的联系。

梅长苏悠悠转醒的时候,发觉自己正枕在萧景琰的大腿上,仰视着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萧景琰一手缠着他的鬓发,一手覆在他的眉间,见他醒了关切地问:“你饿不饿?”

 

“你都成皇帝了?!”梅长苏啜着银耳汤,差点呛到。

萧景琰连忙给他顺气,“是啊,小殊,你慢点,别激动……”

“看来我很厉害嘛。”

萧景琰习惯了梅长苏的冷静自持、事事波澜不惊、沉稳内敛的样子。如今梅长苏这话,倒像是当年骄傲的小殊似的。他觉得很可爱,梅长苏一直在他面前做出一副老成的样子,萧景琰都忘了其实他现在只有十八岁。

 

吃饱喝足,梅长苏挨着他挤在床榻的同一侧,缠着他问东问西。萧景琰记着他们的约定,不肯说太多,过了一会儿,新奇劲儿过去了,梅长苏自己也冷静下来。他一冷静下来,就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问道:“水牛,这个时候,我在哪里?”

萧景琰沉默了。

梅长苏明白了。

其实早该想到的,自己年寿难永,只是见到了景琰,一时太过高兴,总觉得自己肯定会在他身边的,便忘了这些忧愁。

萧景琰看他失落又自嘲的神情,心疼得紧,轻轻将他揽入怀中。

梅长苏靠着他的胸膛,喉头哽咽,艰难地开口,“景琰,我们之间应该有一个约定……”

“不跟你说未来之事,对吧?你三年前告诉过我的,你放心,你不想知道的,我不会说。”萧景琰将下巴抵在梅长苏的发间,把他抱得更紧些。

“我……我还要多久才能见到你?”梅长苏突然抬头问道,惴惴不安地望着他。

“你不是说不想知道?”

“你不说就算了。”梅长苏瞪了他一眼,又躺下。

“还有十一年呐。”萧景琰抚摸着他的头发,轻声答道。

“真久。”梅长苏嘟囔了一句。

萧景琰想说,你都不知道,那十二年我是怎么过的。你至少还知道我的动向,是在哪里打仗,哪里练兵,我那十二年,做梦都梦到你告诉我你还活着。可是醒来却发现只是梦一场,梦过无痕,仿佛方才你在我额头印下的吻只是一个可笑的暗喻。

可是真等到我们十一年后那场相遇,回想起来却要多失望有多失望。我萧景琰并不值得这么好的你那么多年的期盼同等待。

无论如何,逃离自世间纷扰,从时间的枷锁中挣脱,我们现在能在这一隅无人打搅的角落,抱在一起,比我拥有过的最美好的梦境还要圆满。没有什么能真实过现在在我怀中,还能触碰到的你。

 “……是挺久的。”萧景琰说着亲了亲梅长苏的发心,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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