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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歌]停格

BGM→蔡健雅 - 停格



「动情是容易的 因为不会太久 远远的仿佛可以触摸」

 

后来想那一定都不是真的。

天上稀稀散散地飘着雪,纯洁与泥泞难分难舍。王凯顶着发髻,还不是十分习惯,他以前只拍过一次需要戴头套的戏,那次的发型是清式牛尾辫。刚进组,与化妆师之间还没磨合好,发套扯得他头皮有点痛。他看见那个人,头上并没有生犄角,带着淡妆,与平常人没什么两样。既不冷冽,也不张扬,裹在一件阿迪达斯的长款羽绒服里,普普通通,没有光环,也没有锋芒。
王凯想象中的爱情,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他曾经在一人独酌的酒吧,或是同事拖妻带友的聚餐、学校的联谊会上碰到一两个合眼缘的姑娘,对方似乎能接收到他发出的若有若无的感兴趣的信号,你来我往之中过几招之后,居然都能有进展眉目。但一旦深入接触了,就会发现其实并不合适,于是又好聚好散地分开。这并没有让他产生什么不再相信爱情的悲观厌世感——你当然不可能在见人第一面的时候就把她全部看穿,毕竟肉眼又不是台透视仪,难道还自带相容属性数据分析吗。而他也不是一只常年处于发情期的动物,见到一个盘儿亮条儿顺的雌性就春心萌动,然后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求偶。偶尔一两次动心,都能有机会发展,本身就是对他的一种肯定。即使最后都以失败告终,也不具有什么普遍性。他对感情的顺遂态度,让他从来不会抱着以结婚为最终目的这样视死如归的信念去交往,只是平常心地继续生活,继续相遇,继续不刻意寻找。
到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对胡歌动了情的时候,也就花了五分钟自我确认,确认完自己确实是喜欢上那人之后,便坦然接受了。他看似冷静地点了一根烟,其实有点无措。胡歌坐在他床上,穿着浴袍,露出精致的脚踝漂亮的小腿白净的颈子,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窗上凝了一层霜。他们对戏,开玩笑,满嘴跑火车,王凯陷入对方美妙的口音中不可自拔,如同沉溺进一床让人骨头都软掉的棉花。

“歌歌。”他开口唤道。

“嗯?”胡歌从剧本里抬眼,伸长胳膊去够床头柜上放的他在王凯房里的专用水杯,露出更多肌肤。

王凯心想,你一无所知。这个人什么都不知道。“说句上海话给我听听呗。”

胡歌有几分局促地笑了笑,似是感到羞赧,他舔了舔嘴唇解释道:“凯哥,我这人吧,不知怎么的口音特别容易被带偏,偏了之后还挺难改回来。”

王凯点点头,“我知道,正常啊,”他偷梅长苏的台词,“很多人都会有这种习惯吧。我认识的人中,也有几个这样的。”

“是吗?”胡歌忍住笑,还反问一句。

“是啊。”王凯也抿住嘴角,正色回答。

“侬格个人,覅这样耶本增经瞎七搭八好伐?”胡歌笑出来,蹦出一句吴侬软语。

王凯看着他,觉得喜欢上这样一个人,简直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了。如此自然,好比树上的苹果最终会掉到地上,高处的水总是往低处流淌。

他一向崇尚主动出击,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但此刻他愿意收起他的爪子,就这样蜷缩在那个人身边。情况特殊,没有先例,没有参考,他只能谨慎行动。他在想这股热情会不会自行消褪,就像晨间的露水,阳光一照便蒸发无踪。就像流血的伤口,放着不碰,自己会结痂。但这次动情并不狂热,不是什么抬头的欲望,可以靠寒冬腊月的冷风吹散,跑到卫生间用冷水镇压。也许不狂热的才最是坚韧。火烧完可燃物就会灭的,他若是任这把火燃烧,最后的结果就是将他烧成一具空壳。他第一次想到一个、害怕地想到一个词,美好不可方物,叫细水长流。

 

 

「深爱是残忍的 它不喜新厌旧 你我同困在这漩涡」

 

胡歌是一个浪漫的实用主义者,骨子里悲观得不可救药。

他和王凯聊感情话题,不忌讳什么,也许是刚认识的缘故,王凯对他没有什么先入为主的成见,这让他更放得开。王凯说他想要细水长流,他想要等到一个最合适的人。

“我可能最后就凑合着过了。”胡歌突然说。

王凯不敢置信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胡歌眨眨眼睛,惊讶于他居然会问这个问题, “我肯定是要成家的。”

“为什么成家就要凑合过了?”王凯执着地追问,好像他真的非常关心胡歌的情感世界。

胡歌被问到了,以前他这么和别人说,别人就懂了,好像大家都是这样的。大家心照不宣地认同这两者的等价,美丽的新娘变得面目可憎,歌颂的爱情被时间腐朽。他说出那句陈腔滥调:“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王凯打断了他,只是说:“你信吗?”

胡歌不信,但他信不信重要吗,殊途同归,只要结论相同,没有人在乎你内心是怎么想的。就算结论不同,也没有人对你的不同意见感兴趣。王凯的眼睛诉说着不可多得的话语,他说他在乎。其实胡歌只是要求太高,高到足以让他给自己下孤寂终身的判决书,他觉得他等不到这样一个人,却不得不向现实屈服。

于是他反问王凯:“你就真的打算这么等下去?等不到就不结婚?”

“结啊,为什么不结。”王凯轻松地说,又补充了一句,“总会等到的吧。”

胡歌明白了,他和王凯的区别不在于最后是否会结婚,也不在于对另一半的要求高低,而在于王凯真的相信会有这么一个人,他会与她在茫茫人海中相遇,携手,而他则不然。王凯,胡歌在喉头模拟了一次如何念出这个名字,笑了笑,心道我居然才发现,一个务实的浪漫主义者。

“其实你很浪漫。”他评价道。

“我?浪漫?”王凯故作夸张地挑起眉,“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不管怎么看,胡歌都是他们两个中更浪漫——更不切实际的那个。

“你相信命运啊。”胡歌说。我也相信,他在心里默默补充,只是我们的命运不同。

“我相信吗?”王凯皱了皱眉,他还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想问题。对面的人应该是相信的,那个人还应该相信真爱所向披靡,深爱不喜新厌旧。而我们相遇了,于是他说:“也可以说我相信吧。”

 

二零一五年的春节他们在剧组里度过,前一天录了一个给粉丝看的琅琊榜众穿越到伪装者的祝福视频,都是熟人,大家玩得很开心。戏里也在筹拍温馨的年夜饭场景,胡歌喝了点酒,恍惚间觉得自己就是明台,被人宠着护着,也拿不准是否会被背叛。

空闲的时候他和王凯结伴去了附近的电影院,随便选了一部时间合得上的贺岁档电影。黑暗中他抓了一把爆米花,一颗一颗往嘴里塞,这家电影院的爆米花太甜了,手也黏糊糊的。他悄悄转头,弧度细微又克制,看银幕的光影变换映在旁边的人刀削的侧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黑暗,王凯微微仰着头,一动不动,脖颈成了一道定格的曲线,眼眸中自带的湿润流光溢彩。

电影里那个女声还在高高低低起起伏伏地唱着:“无奈我们看懂彼此是彼此的过客啊,爱情是个轮廓不可能私有。”

王凯抓住他放在座位扶手上的手,胡歌感到腹腔翻腾如一只蝴蝶扑张,四肢百骸通过一股致命的电流,相比起来动作却只是条件反射性地抖了一下。

他作势制止,“别,手脏,等会儿你还要洗手。”

王凯目不斜视,“不想洗。”

“……那就别了吧。”


 

FIN.


最后的意思是「放手吧。」「不想放。」「那就好好牵着。」

歌歌那句上海话是:你这个人,不要这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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