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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苏]一生所爱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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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琰总觉得近来,身边所有人都让他对梅长苏好点。

好像他对梅长苏还不够上心似的。他简直把这三十年来学到又没用上的所有的待人之道都用到梅长苏身上了。

可他的母妃就是觉得不够。他做到的至多是一般人待客的程度而已。梅长苏身边的那两个舵主,黎纲和甄平,对梅长苏那是当自己的再生父母。飞流就更别说了,把梅长苏护得无比周到。苏宅的其他人恨不得他们宗主成天在床上躺着,最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儿都别去,早睡早起身体好。再看霓凰和蒙挚的态度,那可真是有点匪夷所思了。

你是要披风还是要火炉?想吃甜橙还是橘柑?差不差音律曲谱,看不看闲书话本儿?

早有人把一切都准备得妥妥帖帖,稳稳当当。他萧景琰毫无用武之处,好比想伸手扶个人,却只能尴尬地收回手。

按理说,他拿他当座上宾,用对待客卿的礼数对待他,就对了。他不想像当初太子和誉王招揽麒麟才子那样,献那种好笑又无用的殷勤,送金赠银,专程去寻觅奇珍异宝讨他欢心。他同梅长苏之间,不需要这些虚的东西。只是偶尔遇到些什么玩意儿,他会琢磨着梅长苏是否会喜欢,自己也替他留意起来,收集了一些,却没送出手过。梅长苏那边,除了总给庭生送些物什,与他个人也从不礼尚往来。这么想着,他觉得自己倒是可以借送飞流礼物的名头,给他送点东西,不过总归还是有些别扭。多说无益,不如好好种花,飞流要是采得高兴,梅长苏也是看得到的。

梅长苏自己算是个重礼数的,每每行礼也只是把他当作主君,恰当又生分,并无其他。

梅长苏行礼时谦谦君子的模样,白皙的手一叠,指尖相触,有时恭一恭,端的是端正好看。

倒像是他一个人在这里想太多。

可萧景琰自己也觉得这样不够。他不知道该拿梅长苏怎么办,眼巴巴看着,有点束手无策。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一个人,疾痛缠身,久卧病榻,可又坚韧得如同寒冬里的腊梅,春风中婆娑的柳枝,易弯不易折。明明看起来是件精致的白釉缥瓷,浑身上下又偏偏透着一股别拿我轻拿轻放的狠劲儿。

尤其是你萧景琰别拿我轻拿轻放。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定位他们之间的关系,单纯的主仆,或者说同谋?问题在于,他先前三十年的所有经验,都没能给如今的情况带来任何裨益。他不能拿在军中治理下属的态度去对梅长苏,亦不是他的长辈;拿他当沈追蔡荃那样的臣子,显然也不合适。他忍不住想对他好,觉得二人说不定可以成为朋友。十二年前他失去了此生唯一的挚友,之后再也遇不到能与“朋友”二字搭上边儿的人,客观条件没有,主观因素也作祟。好不容易有点水到渠成的意味了,那人还不让。那个人道一声“殿下”,他就也只好回一句“先生”,他进一尺,那个人就要退一丈。好似他萧景琰是什么洪水猛兽,碰一下都碰不得。

一来二去,他便成了梅长苏身边待他最不好的那个。


萧景琰还觉得,他母妃讲那话的时候,颇有点警告的话头在其中,莫名带着你现在要是不好好待他,以后要后悔的意思。

他想起刚结交梅长苏时,内心对这个深不见底的谋士厌恶又抗拒,某次商谈时讽刺地扯出一句:“先生这般冰雪聪明,想必能谋出个把自己摘得干净的法子。”

那时苏先生是什么眼神,什么表情?可有刺痛,可有恼怒?在萧景琰印象中,梅长苏都没有,似乎没听出他这句话中的恶毒语气,只是面色如常地淡淡应下,既不肯定,也不否认。

后来他确实见到好几次,单单是听了都叫人心惊的凶险境况,梅长苏却岿然不动,泰然自若。也许这便是他身为江湖人的气场。他与梅长苏只相识两载,在这之前梅宗主的际遇,他是一概不知。怎么能一概不知?他寻思,自己可是说了不少往年的故事,多数和林殊有关,毕竟他那些能称得上有趣的谈资,大都离不开当年金陵城最明亮的少年。梅长苏是个顶好的听众,有时他都觉得自己过于絮叨了,梅长苏也从不露厌烦之色。梅长苏不太出声,但眼神随着他的话语流转,竟像是真进到那情境中去了似的。可梅长苏也只做个听众,反刍起来,居然从没听他提到过自己的事。


于是到了深夜,他就开始反思,究竟何以至此。可他也确实没有经验,只好又搬出那段他时不时捧出来抛光擦亮的童稚回忆作鉴,小时候他对小殊,好不好?

应该算是好的,霓凰跟他说过她可羡慕她的林殊哥哥了。萧景琰好笑地问她,羡慕什么?有什么是他有你没有的?有的话好办啊,你跟他说,他铁定给你。我有的话,我也给你。

霓凰摇摇头,两只小辫子甩啊甩的,说,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啊,你们对我都很好。只是我看你对林殊哥哥那么好,希望以后有个人也对我这般好。

那时霓凰都不会用什么高级一点的修饰词,这样那样的,总算是表达出了一番,景琰哥哥对林殊哥哥特别特别好的意思。

他这才了解,原来在旁人心里,他对小殊是非常非常好的。可这是非常自然而然的事情,他有什么,就分给小殊什么,刚被许了什么,就想着到时拿给小殊什么,几乎成了一种习惯。小殊有时候懒,不愿做的事,他也不见得喜欢做,可是稍微取舍一下,他做了两人都会更开心,那便去做了嘛。至于背锅,背了也就背了,他肯背,祁王兄和林帅给不给他背的机会还是个问题呢。

然而别人的评价与他没甚干系。他这么对小殊,是因为他想这么对小殊。小殊笑了他也欢喜,并无人拿着剑在他背后逼他。小殊也受得心安理得,这样就很好。

晋阳姑母也曾这样说过他,让他别那么宠小殊,以后他一直赖着你怎么办。他还没说话,小殊就不乐意了,说,我对大水牛也很好的嘛!

是啊,其他人都不知道,只觉得林殊虽然才华横溢,但到底是将门出身,而且性子骄纵。其实他文礼造诣颇深,可以吟诗作对,曲水流觞,可以畅谈朝堂政事,分辨奸佞忠良,臧否古今人物,也会有他的忧愁哀伤。

他人不曾熟悉,所以才敢妄加评判。可林殊对他好,他是知道的。他为他打架出头,私下里给他塞了他多好的东西,别人也是不知道的。就如那些没上过战场的人,怎会了解袍泽之情,也不知赤焰之威名及忠魂、赤羽营少将之铁骨,不是靠口吐莲花就能铸成的。

他与林殊相知相亲,契合到了骨子里。那些年少时的把酒言欢,邀月酬酢,枫梅树下,透过霜染落叶,缤纷碎花,后面那人的眉眼,说出的话,都是一生对彼此灵魂的纂刻。林殊是个多好的人,其他人都不知道。

没关系,他萧景琰知道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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