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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靖]山风倦 2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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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景琰可知梁山为何会落至如此境况?”梅长苏像个谆谆教诲的教书先生,负手在背,不等萧景琰那厢回答便继续说道:“主父昏庸,兄弟阋墙,清流自断,作茧自缚。”

“我……!”接连四个词说得萧景琰哑口无言,他花了一阵子才找回思绪,尖锐问:“难道这些祸事与苏先生一点干系都没有吗?”

“苏某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梅长苏倒也不否认。

“靠的是什么?”萧景琰想,梅长苏是没从他这儿偷来半点好处的,那只能是与二师兄五师兄同流合污了。

萧景琰可能是很嫌弃又有点醋地瞥了梅长苏一眼,惹得梅长苏莞尔,“我利用萧景宣与萧景桓内斗,折掉的都是你帮腐坏的羽翼。”梅长苏云淡风轻地念出一连串名字,柏业、楼之敬、何敬中、陈元诚、齐敏、朱樾、徐安谟……萧景琰暗中咂舌,这里面最早被罢免的那厮渣滓已是六年前,殊不知梅长苏从那时便开始了行动,更别说事前又细密绸缪了多久。

若光从这些事来讲,梅长苏非但不是可恶,还称得上是他们梁山的大恩人,萧景琰不至于这么拎不清。可梁山同样损失惨重,并未逐年朝更好的方向走,况且还有一桩不得不提的事……

“那手段也不能太过歹毒。”

梅长苏眉心一跳,觉得萧景琰大约是有所误会,“你在暗示什么?”

“山下私炮坊——”

梅长苏打断他,“景琰,你以为私炮坊的事是我指使的?!”他声音极其严厉,说完忍不住咳嗽起来。

“是你方才承认你有为萧景桓出谋划策……”萧景琰慌了几秒,搂住梅长苏伸手为他顺气,“不是吗……?”最后很没底气。

“不是。”梅长苏犹自强忍怒气,推开他。

“先生勿怪,是我多心。”萧景琰立马诚恳道歉,却见梅长苏不理他,也不再自讨没趣。

两人一时无话。

“我并非意欲摧毁梁山。”梅长苏突然开口,出乎萧景琰意料,“梁山沦落何处于我何干呢?那原本只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亦有命在身。可江湖各门派息息相关,若放任梁山那样下去,是会危害到旁人的。景琰,你不下山,我也不愿告诉你那些……只是这任帮主必须要换了,你的那几位师兄同长老也留不得。”

“可这梁山终究是要没了。”

“还未到如此地步。”

萧景琰闻言眼神一亮,又燃起一簇火光,“先生此言何意?”

“只要有贤良之人在这个存亡关头坐上帮主的交椅,梁山就还有救。”言外之意,梁山还会得到江左盟和琅琊阁的鼎力相助。

“那我大哥……?”萧景琰期待又探究地问。

梅长苏摇摇头,淡淡道,“怕是来不及了。”


28

永寿宫灯火通明,门外偌大的道场上依次跪着三排人,衣裳皆被雪水濡湿。有人低头盯着地下,有的则看向屋里缓缓融化的蜡烛,没有人说话,安静又疲惫。已经服侍过三代梁山帮主的老仆守在门的右边,总是笑眯眯的脸上此刻垂下了嘴角。左边则是身披铁甲的蒙大执事,手握腰部的佩剑,如一尊门神。静姨娘在里间,是唯一的女眷,她正拧干手上的绢帛,动作轻柔地为躺在榻上的老人擦去额上的虚汗。

她附耳到萧选唇边听他气息奄奄地说了一句话,便唤来门口的高湛公公,“去,把景琰叫来吧。”

于是高公公又差使他最得力的小厮,快步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举着火把冲向七弟子的后院。大约是先前几个时辰的沉默压抑得久了,那小厮出了永寿宫进到萧景琰的院子,便扯开嗓子喊道:“靖师兄,靖师兄!帮主、帮主他快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吧!”

如此宣扬冒失成何体统,萧景琰冷冷甩了一个眼风过去,小厮被吓得即刻噤声。

“你走吧。”当着外人面,梅长苏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甚为熟稔地拍了拍萧景琰的手臂,又从后轻轻推了他一把,促他迈开步伐。萧景琰匆匆跟着小厮离开,跨过院子门槛转弯时忍不住回头望了梅长苏一眼。梅长苏已侧对着他,长身玉立在雪里,双手揣在袖中,仰头看他那寡淡院子的屋檐,又看看院后夜里黛青的群山,不知有什么好看的。许是感受到他的目光,梅长苏回身,与萧景琰对视。萧景琰急着走,回望之间也未曾停下步伐,是以他们的对视时间不过须臾,可又像经历了长长久久。他看见梅长苏双眸映出身旁小厮手上火把的红光,一抹幽幽不去。而萧景琰在断开流连目光的那刻,足下步伐似乎脱离了他的掌控,虽在继续前进,却只是随波逐流。

来到永寿宫,看见地上跪的人,萧景琰先是一惊,马上自作主张地令他们全部站起,又让需要更衣的速速回去更衣,免得染上风寒风湿。萧景琰之前并没有在梁山发号施令过,可大家却全然没有提出异议,颇为顺从,互相搀扶着站起来,还迭声道谢。萧景琰点点头算是回礼,转身进了高湛为他打开房门的里间。

房间里飘着静姨娘燃的熏香,十分浓郁,这香对萧选的病已无能为力,只能起到最后提神的功效。萧景琰在床前三尺处跪地,行礼,“帮主。”又转向静姨娘,“母亲。”

“景琰……”萧选颤颤巍巍地朝他招手,“景琰你过来。”

于是萧景琰膝行至萧选身边,但不去握他的手。等待了一会儿,萧选将手失落地放下,说:“景琰,我对你不够好。”

萧景琰不答话。他是不知道要答什么。他素来求的不多,虽清楚同为弟子,与二哥五哥比起来自己得到的实在少得很,却并不觉得自己受了亏待。可能他很小的时候确实期待过帮主能多关注他一点,可那个愿望只是非常小的一个,不仅在他心里排不上号,甚至还在几年后寥寥三日的欢欣阳光下消失了。他这么说并非自欺欺人,毕竟萧选从未与他特别亲近过,不亲近的人是不会伤到他的。

见萧景琰不说话,萧选便问:“你可有怪我?”

萧景琰知道,萧选虽然状似坦诚地问了,实际上却是不愿听到任何肯定答案的。况且萧景琰真心不曾怪过他。至少不为受冷遇而怪他。

“没有。”

萧选听了这话,极其受用,嘴里念叨着我就知道景琰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仿佛真的放下了很大的重担。萧景琰看他舒出一口气,想,梁帮主也不过是需要个豁口罢了。缓了一会儿,萧选又道:“那你现在可愿叫我一声父亲?”

这下萧景琰是十分讶异了,他们是父子,却几乎没有父子之情,就这样过了多年,他没料到萧选会在临终时有这样的愿望。曾子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萧选大抵与这情况类似?萧景琰看了眼扶着萧选的静姨娘,他母亲微微朝他点头默许,于是萧景琰低眉顺眼道:“父亲。”

萧景琰说完,虽然内心依然冷漠,却受了点其他震动。他在思考,人之将死,脑子里的东西着实玄妙,如今他还活着,可能永远也想象不出那个时刻自己的心思。可他却又忍不住去猜去想,莫约是因为人们总描述,临终前想的东西是一生最重要的东西,到死都念着,可谓情深意重。世事无常,命数难料,勿去揣测天意,但梅长苏……梅长苏。

萧选又有些迷糊,口齿不清地问:“景禹他在哪儿呢?”

饶是再怎么不懂人情世故的人,也知道此时应当说什么,萧景琰亦终于放下一些对萧选流放大哥的怨懑,正要温声撒谎说大哥马上就到,就听到永寿宫的门又被打开,灌进来一涌冷风。

“萧景禹月前已被你流放。”梅长苏站在门口,很是惋惜的语气,“梁帮主这就记不清了吗?那可如何是好,我还想跟你聊聊十年前的一桩旧事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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