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 so sick of censorsh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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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see all the sameness across my shi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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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令智昏。
这是梅长苏咳到肺都出来的时候最先想到的四个字。
他不能吃榛子,从小就对榛子过敏,费列罗之类的巧克力一向是敬而远之的。不过世上含榛子的食物那么多,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是不是。就比如现在这桌上的点心,直到梅长苏拿起来吃下去、萧景琰说出那三个字之前,他都没意识到这是榛子酥。也许是它的香味太诱人、也许是它的卖相太无害,也许是对面的萧景琰浑身散发出了无意识的干扰的气息,总之,梅长苏栽了。
好在栽得不是特别狠。梅长苏这么多年来因为误食榛子进医院少说也有那么三四回,不得不变得轻车熟路,这次只吃了小半块,该如何处理他清楚得很。当然,为了戏剧效果(和琰琰的关心),当一次讨人厌的drama queen也不是不能接受。萧景琰一下子凑得很近,那双梅长苏自从在酒会上摸过就钟意得很的手在梅长苏背后一下一下地抚着,手的主人神色焦急,眉头紧蹙。
除了对榛子过敏,梅长苏刚才还有点被酥脆的碎渣呛到气管里去,所以才咳得这么恐怖。梅长苏微颤着伸手指了指桌上的水,萧景琰赶紧给他倒了一杯茶,倒到中途发现茶太烫,就直接把他自己的那杯凉白开递了过来。梅长苏喝水,在萧景琰关切的注视下不好意思耍流氓耍得太过,放弃了把杯子转到萧景琰喝过的地方下嘴的念头。
等梅长苏顺过气来,脸到脖子还是红的,他短促地说:“我、榛子过敏。”
萧景琰震惊内疚又带着点儿我不是故意的委屈表情让梅长苏觉得一切都值了。
“抱歉苏先生,我……!……我不知道,”梅长苏忍住没笑,心里想我知道你不知道,“我带你去医院。”萧景琰说着就站起来。
事实上梅长苏这次还真没到去医院的地步,何况他知道有个人能助他一臂之力——他跟蔺晨的友谊足以支撑他表演完一场相声,而蔺晨,蔺晨可以一个人讲一个小时的单口相声。
梅长苏也站起来,满意地看到萧景琰走过来想要扶住他,他矜持又坚强地推开了萧景琰,“请你把我送回校医室就好了。”
“校什么医室!过敏很严重的。”
“景琰,我心里有数。”梅长苏艰难又虚弱地笑笑。
“苏先生!”萧景琰用力握住梅长苏的手臂,固执到骨子里了,声音都变得有些呵斥。
“别怕。校医室的医生应付我这点儿老毛病完全没问题,我跟蔺晨很熟的。”
从芷萝宫到校医室的路上,梅长苏与萧景琰都一直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接触状态。一方面梅长苏是想故意卖惨,但他内心深处还是很不愿让萧景琰照顾他迁就他的,不如说梅长苏这点奇异的自尊心在萧景琰面前达到了极致。另一方面,校园里人多眼杂,梅长苏估计自己面上还潮红着,拉拉扯扯的多不像样子。
医务室设在学校的外围,一进校门左拐就是,距离不算特别远。出包间前萧景琰还尝试了一下想把梅长苏抱起来,就这样送到医务室去,大概是觉得梅长苏平日里看起来有几分病怏怏,以为不会很重。结果梅长苏是典型的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类型——这点日后萧景琰会有切身体会——萧景琰非常丢人地没把他抱起来。如果梅长苏看了看萧景琰那才算竹竿般的小身材,轻声漏出了一声惋惜的叹息的话,也不是他的错。
校医室开着暖气,一推门萧景琰觉得热得慌。值班的医生萧景琰不认识,萧景琰身体健朗,平时很少生病,就算生病了也会选择去医院,学校的医务室就没来过几回。电脑桌上摆着医师的姓名牌,蔺晨,萧景琰觉得他的头发对于一个医师来说好像有些过于长,但他也无暇顾及这些。蔺晨听到他们进来抬眼看了看,一脸惊喜地飘过来,热情地说:“长苏,贵客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说说,终于得了什么病!”
医务室的门刚在身后关上,梅长苏就靠上了萧景琰的肩,此时他咬牙切齿地对蔺晨吐出了三个字:“你大爷。”
萧景琰震惊地扭头盯着梅长苏,又转回去对蔺晨说:“梅教授刚才误食了榛子酥。”
虽说治疗过敏最快的方法是注射,蔺晨还是在好友使眼色挑眉努嘴各种小动作下给他开了瓶吊水——说真的,梅长苏你做这些微表情未免也太明显,那个扶着他来的男的如果看不见不是瞎就是傻——蔺晨大概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关心则乱,或者看见了也纵容地下意识当没看到。
蔺晨挂好吊瓶,调试针头,阴阳怪气地说:“你搞什么,梅长苏,不知道自己榛子过敏啊?”
“扎完针就快走,”梅长苏半躺在病床上,懒懒地伸出一只手,不去理蔺晨的话中有话,威胁道,“小心我不让飞流来见你啊。”
“没良心。”蔺晨撇撇嘴,给梅长苏手上贴上医用胶带,松开压脉带。萧景琰一直不尴不尬地站在门边,蔺晨出去时示意他出来谈谈。梅长苏没来得及出声制止萧景琰就跟出去了。
蔺晨刚走出病床房就停下脚步,(自以为潇洒地)转过身,白大褂划出一道圆弧。“我叫蔺晨,是长苏的朋友。”他自我介绍,然后语气一转,“请问你是哪位?”
萧景琰在今天第三次陷入对关于他和梅长苏关系定义的纠结,便先说了句,“我是萧景琰,也是学校的老师。”他再思考几秒,仍没理清思绪,于是选择了最安全的回答,“我大概也是苏先生的朋友。”
“长苏吃的榛子酥,你给的?”
“是我,我不知道他不能吃榛子酥。”萧景琰本来就想着蔺晨找他谈话是作为梅长苏的好友兴师问罪来了,回答得很快。
“唉,算了,也不是你的错,反正没大碍,死不了。”蔺晨轻飘飘地说。
萧景琰皱了皱眉,心里对蔺晨的措辞或多或少感到不舒服。
事情是怎么演变成他被蔺晨拉去接待室喝茶,蔺晨婆婆妈妈地跟他介绍梅长苏其人身体确实不是很好、夏天要注意什么冬天要注意什么、春天吃什么好你可以跟他一起去吃让他带你他很熟的、梅长苏家里有个领养的弟弟叫飞流超可爱,哦对了梅长苏的药习惯放在第四个抽屉和右边裤袋……的,萧景琰全无主意。
等萧景琰喝了三杯茶回到病床房,梅长苏已经睡着了。
梅长苏躺在白色的床单上,半盖着棉被,手搭在外面,左手上连着吊针。他的皮肤显得愈发苍白,整个人也脆弱得好像一碰就碎。他青色的血管甚至能够看清,萧景琰第一次见他出现在脑海里的蝴蝶又一次展开翅膀,轻轻飞过来,停在梅长苏指尖。
萧景琰走近,轻轻拖了张椅子在床边上坐下。梅长苏微微睁开眼,萧景琰以为自己吵醒了他,又道歉,“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我没睡着。”梅长苏安慰他,又说,“你不觉得在我们之间,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更多些吗?怎么今天全都被你说了。”
萧景琰也配合他扯出了一个不太好看的笑。
“景琰,”梅长苏握住他的手,“我们试一下,好不好?”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