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doRingo

[凯歌]关于如何漫长度日的故事 03

01 02

周末下戏之后，王凯与来剧组客串的一位熟人一起回到熟人在上海的家。他“回到”了上海。这两年王凯终于知道，除了北京和武汉，在这世界上他还有另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一开始他总担心那扇门为他打开，也随时可以关上。而他最初的决定是，若有一日那扇门想要合上了，他绝对不会试图用脚去抵住，也不会在楼下徘徊。好像王凯在以往的关系中也是这样做的，结束得很干净利落，不再回头看一眼，无论心里在怎么想，总之不要给彼此误会，也不要让彼此太难堪。但这样认真严肃地提前跟自己做约定下死令的，回想起来还是唯一一次。

那是在事前的一种属于猫科的危机预感，预感自己将会陷得很深，深到不愿轻易放手，所以要强迫自己放手。影视城春意将尽的某一个夜晚，他们才在一起五分钟，胡歌听到王凯一本正经地对他说，“歌歌，什么时候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就告诉我。”

“就告诉你？”告诉你什么啊？你能怎么办？是要分手啊还是分手啊？

王凯吸了口烟，淡淡地说：“我放你走。”

胡歌方才努力忍下来的白眼翻涌了上来，也许他的切身经历没有王凯多，但他看了太多的书和电影，足以明白极端与平凡的爱情中的复杂性与不可捉摸，并对它的无解毒性和雷霆万钧保持敬畏。而王凯，什么时候这么悲观？

胡歌抢过对方的烟，同样悲观，但又积极地想，除非有一天我不喜欢你了，否则其他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胡歌在那一刻那么自信，觉得自己成长到今日已经可以抵抗父母公司社会，可以抵抗全世界，只敌不过时间，但输给时间并不可耻。而那时，他走完一段轻飘飘的、让人浑身舒服的、同时感觉“居然才两个月”和“居然花了我们两个月”的前奏，刚进入下一段满足了他三十年来从没同时满足过的好几项欲望、并且以细水长流为前提的合奏。他真心觉得，他也说出来了，“凯哥，我们会好很久的。”

然后王凯狮子的一面上来了，甩甩金色鬃毛，闭紧眼睛嗥道：“那就陷吧，能陷的话，如果胡歌也愿意和你陷，先陷进去再说。”

过了很久，真正的猫舔了舔爪子，想，“不准放，谁放谁是猪。堵门，不堵门王凯你试试看！”

十月，深秋，在天气好的时候还是让人很想去大草原的湖边，或是在随便哪个公园里的草坪上瘫成一个大字型——虽然浅浅露水会沾湿后背，而且他们也无法就这么出现在公园。

王凯刚洗完碗，手还在淌水没来得及擦干，就被儿童咬住了裤脚。儿童也不太用力，王凯却很担心这些小朋友的牙，连忙顺着她走，走得有些踉跄。走了几步，王凯弯腰一把把她捞起来抱在怀里，儿童蹭了蹭他的胡渣，嫌弃地扭开了。胡歌笑道：“都说小别胜新欢哦，凯哥你要不要把她放在头顶，她好久没登你的顶了。”

“上来吗，”王凯低头问儿童，手臂颠了一下，像是要给抱着的猫调整坐姿，却惹得本来已经很舒服儿童不爽地喵了起来，王凯又低笑，“上来吗宝宝？”

胡歌盘腿坐在毛绒地毯上，抱着手臂看王凯长手长腿蜷在沙发边上逗他的猫，儿童在他肩上踩来踩去，扒拉着王凯染了色的发尾。王凯一边逗一边说，“歌歌，你过来坐呀。”眉梢带着笑，眼神却没有看向胡歌。

那沙发挤不下两个人，大白天的也不想回到床上——他们前夜已经在剧组舒适度一般的床上花了够多的时间——胡歌作为一个讨人厌的处女座，与其说对自己家的卫生有信心的，不如说对自己的家政阿姨很有信心。他往下看了一下毯子，没看出什么肉眼可见的污渍，于是懒歪歪地倒下，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喟叹。这终于替他引来了王凯的视线，王凯先是一副探寻的表情，随后又释然地摇了摇头。

只见他举起儿童，圆眼对着圆眼，悄悄声说：“我们去找你爹爹好不好啊。”

然后站起来，抱着儿童赤着脚躺到了胡歌身边。

胡歌因为拍戏去过一些农村，村民的土屋子旁边堆着稻草，阳光照得枯黄的杆堆金光闪闪的，给人躺上去也松软不扎人的错觉。或者是用灰色粗瓦片砌的斜屋顶，有没有烟囱都可，那样的房子总让他回忆起小时候，虽然童年的胡歌也未曾真正爬上去任何一座，在那上面看过弄堂的落日余晖。所以拍戏还是有好处的，他飞檐走壁，体验了很多相当年幼时没有来得及，没心思或是没机会拥有的东西，迟来的孩子气。都说他以前的角色刻板平面重复，可他在黑暗中奋力挣扎那么久，何尝不是拥有了五千种不同人生的碎片呢？

两人一猫一同望着天花板，天花板好无聊，连只壁虎都没有。儿童首先受不了了，她的空间定位系统和人不一样，她从王凯松松的怀抱里一滚，滚到胡歌手臂上，麻溜麻溜地登上了他的头顶，动作熟练得一如多年前的六一。因为人是躺着，儿童这次的登顶把自己的屁股坐在了胡歌的额头上，儿童在胡歌的五只猫里不算例外，也就是说她可重了。胡歌眼珠子往后瞅着，伸手准确地开始撸猫，说：“胡儿童小姐，你是不是又重了，你确定这样胡酱弟先生还肯要你吗？”

被提到名字的酱弟朝这边看了一眼，呼噜了一声。王凯开始在旁边笑，断断续续地说：“你重了……盒盒！……我也……没不要你啊盒盒盒盒盒！”

胡歌气得就要给他扔一只猫。扔阿拉兔。

不，扔阿波。

胡歌认真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去房间里拿王凯的阿波宝宝。想着想着自己也笑了，上海话溜出来，“我勿像有种男小囡，生了细细长长，像根豆芽菜。”

日常互怼完成后，胡三岁脸上仿佛洋溢着全国人民清晨八点的喜悦，幼稚的欢喜。

王凯突然靠近他，气息喷在他脖子上，“闭上眼睛。”

“维萨呀。”

“歌歌，你闭上眼睛。”

“一般人家叫我闭眼都是想亲我……”

王凯身体力行了“想亲的人睁着眼也可以亲你”。

所谓交换亲吻，交换这个词，也很美妙的。

TBC.

虽然每天都在微信上跟三妹嗑他俩嗑到癫狂，但真是好久没写RPS啦，写得好开心啊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