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 so sick of censorship
若發現章節被屏還請告知
I see all the sameness across my ships.
感謝閱讀,歡迎留言:-)

[凯歌]关于如何漫长度日的故事 04

01 02 03


自从胡歌开始正儿八经地捣鼓摄影,和相机打交道,他便更理解艺术家是怎么一回事儿了。本来,他从事的也是一个艺术行业,接触到有个性的人不在少数,最直接的是一些导演,然后是几个同行的演员。他入行早,眼睁睁看着不同人的个性引导生活、个性妥协、个性找软柿子捏、个性改变。

“你很有个性啊。”好多人跟他说过这句话,意思是你的性格与常人不一样。怎么不一样了呢?非富非贵的平凡人家中长大的小孩,幼时十分内向,他父亲不是一味宠他的类型,母亲的爱让他复杂地逃避。他没有可以骄纵的环境,也提醒自己不要作,当然,提醒从来不是全然有效的。不过,胡歌自认还是很好相处的,好相处指的是,不熟的话本大爷根本不会把自己的性格内核给你看。萍水之交,胡歌愿意表现出得体的一面,展露善意,好比他愿意在内心骂街的同时微笑着给记者主持人圆场。

话是这么说,胡歌自己同样还是会从“好不好相处”这点来肤浅地给人下一个初验结论,譬如说他第一回见王凯,印象最深的,是落雪天里的一个画面。横店在情人节前夕降下瑞雪,早些时候场务在外头竖起蓝色顶棚,遮住那六台蒙了红布的机子,并清扫了开机场地的积雪。那些仿造的古楼,有了檐上一层厚厚的绒白,愈往书中的沧桑、真实的历史靠上几分。胡歌双手揣在羽绒服的兜里,站在工作人员替他撑着的四色拼接大伞下,将视线抬高,越过现代人群的头顶,看向发灰而飘着细雪、泛着薄雾的天空,仿佛回到了那些个虚构的年代。

终究无法屏蔽耳边的嘈杂,视野也受挨挤的伞的太多阻隔,他又将视线移下,首先撞见一对走近的缀着冰晶的眉睫。胡歌后来想,也许是因为他和王凯的身高相近,所以一垂眸就见着了,也许不是,谁知道呢。王凯说,“解释不通的时候,我想那肯定就是命运。”嗯,像是一个信星座的人会说的话。

那时胡歌还无法通过那双明明独一无二的鹿眼认人,不过没关系,日后有大把的时间让他熟能生巧,而事实上熟练掌握这门技能并未花上他多久。分辨王凯的眼睛要比分辨自己的心容易万倍。他这时只是在想,“是谁呀。”好巧不巧,那个闯进心里的画面冻结在王凯略微冷着脸的时刻。“是靖王啊。”胡歌想,内心又惊又艳地一抖:靖王殿下如此正气凛然英勇神武,让人肃然起敬——说人话——气场好强,不好相处的罢——看完剧本后蛰伏在他心里的梅长苏迅速活过来,想要过去拱手送个礼。再辨认一下,原来王凯只是没有笑,收着下巴,神情中甚至还有些可爱的局促。于是胡歌对梅宗主开玩笑说,“得了吧,你的滤镜影响到我对事实的基本判断了。”

其实胡歌十分明白,瞬时的表情并不能代表什么,极美的人也能在高速快门下丑成路边泥,而王凯就是个惯会对他好的小狮子。胡歌习惯用镜头观察,自身刚好又是个一颦一笑都会被相机记录的职业,于是便得出一个结论,没有人是在大哭大笑的时候还能好看的。不是那种标准的露齿笑、训练过的、形式化的、不夸张抿着嘴的,而是那种五官都移了位,毫不美观地露出牙槽的笑;也不是安静地瞪着眼、眨一下一滴泪淌下来、用手帕一点一点擦着眼角还怕妆花的哭,而是涕泗横流。大尺度的表情有时使人更感同身受,有时却引人发笑,多数时候令人发笑。 

一开始胡歌并不熟悉那些照片里的自己,没有人会在日常生活中一边大哭大笑一边照镜子,虽说对着镜子表演不失是一种好的练习方法,但胡歌是没这个习惯的。从小被他姆妈教育要爱整洁,出门前要照镜子,站稳或是坐好,直视前方,镜子里的人,总是神情淡漠,眼睛对着眼睛,自我审视剖析与研读——唔,还蛮人模人样的。也是因为动态的现实停格在静态的图片里,细节会被放大。大哭大笑不好看,亦不需要美化它们。

 

刚下车的王凯双手垂下、在前方交握,一个防御并且手冷的姿态。他和饰晏大夫一角的钟卫华结伴走到人群中来,也注意到胡歌,不打声招呼说不过去。很典型的成年人相识方式,甚至不需要中间人来介绍,他们先是互相点头致意,王凯稍微侧起了头,一脸明显地打量着他,胡歌知道自己神情应如是。他率先伸出一只手,王凯握住。

“你好,我是胡歌。”

“你好,我是王凯。”多一句,“我认得你。”

但我以前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们会见面、会合作、会一起吃饭聊天什么都不干,从清晨到夜晚。不带贬义,王凯之前总觉得他和胡歌不是一个世界的,就算知道了侯鸿亮的决定,他也没办法想象。想象力不够丰富也罢,现实太疯狂也罢,在王凯总体上来说一步一个脚印的人生里,胡歌是不在设想范围内的意外,让他乱了步伐、一个踉跄,没摔倒实属万幸。

一个无法降解、无法归类、无法整除、无法化约的异数。

最不可方物的存在。


TBC.


文里的理解都是个人的、虚构的,不做任何依据。

评论(2)
热度(64)

© IdoRingo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