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 so sick of censorsh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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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see all the sameness across my shi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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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靖]唯心 05
鬼迷心窍。
这是萧景琰咽下喉咙里快要脱口而出的答案时痛心疾首地想到的四个字。
他真的差点就答应梅长苏了，仿佛不需要经过大脑，由低级神经直接发出，脊髓快过中枢，指尖快过意识。但脑子是个好东西，萧景琰觉得人人都应该有一个。
萧景琰对自己生气，也对梅长苏生气，这种冗杂的气又让他唇角牵起，他以前还没试过“气笑了”这种事。
“不好。”
“为什么？”梅长苏还是看着他，淡淡地问，也不太失望。事实上，人的思维是最难预测的东西，好比海森堡测不准定律，好比量子物理。梅长苏问这个问题之前，心里没有一点把握，但他做好了准备——如果萧景琰答应，他觉得很对，因为他们俩在一起一切都是对的；如果萧景琰拒绝，那也正常，应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正常了。
萧景琰恼火地腹诽，还问我为什么，我都没问你为什么呢。梅长苏说试一下，换做以前，出于科学的严谨态度，萧景琰要严正提出“请你明晰试一下是指什么”。但这次，在这种含混暧昧的空气中，具体的界限被模糊，词句退化成了波、频率、突触末梢直接的相接，倒也达成了语言最基本的目的：传递交流。萧景琰想他大概完全无误地理解了梅长苏的意思，虽然究竟是否如此一辈子都无法真正验证。
于是萧景琰将问题抛回给梅长苏，让一让，让哲学者回答这个问题，“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
萧景琰更气了，甩开梅长苏的手，站起来冷冷道，“那你可就太没眼光了。”萧景琰猛得转身，不去看他，“我今年三十一岁，未评教授，也自知顽固不懂变通。没错，我父亲是萧选，但是他于我没多少情感，对你也不会有助益。而你，苏先生，你不同——”
“哪里不同？”梅长苏低头盯着惨白的床单，萧景琰后一句要说什么他猜得到，但他不想听。萧景琰要说他自己那两个哥哥萧景宣萧景桓，说梅长苏你不如去找他们。“景琰，你转过来。”
萧景琰僵了一下，梅长苏这句话说得简直是祈使句的典范，柔柔的又有一种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后来萧景琰才知道梅长苏的另一层身份，江左集团总裁，呵呵——让他脊背发凉。他走回床边坐下，死死瞪着梅长苏。
梅长苏拿出给学生上课时那种循循善诱的语气，耐心又充满正能量。“勿再自伤了。你贬低自己，同时也在贬低我。”还在贬低我们之间的——无论什么。
蔺晨推门进来，吓了萧景琰一跳，惊弓之鸟似的站起来，迅速接过蔺晨手里的两杯茶。萧景琰回头望了望梅长苏，梅长苏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萧景琰便知道他现在不想喝水，于是把杯子放上床头柜。
蔺晨看了他们几秒，打算安静地退出去，深藏名与利。
“等等。”梅长苏出声。
蔺晨和萧景琰都用疑问的目光看着他。
“景琰不喝茶，你去倒杯白水过来。”梅长苏说。
本来就很静的房间里又静了一个八度，然后萧景琰尴尬地咳了一声，背过身去，耳朵都有点儿发烧。蔺晨的表情是一个大写的excuse me和黑人朋友的三个问号。
“还愣着干什么？”梅长苏再度开口。
“梅长苏你大爷的！”蔺晨狠狠指了病床上的人一下，摔门而去。
萧景琰摸了摸鼻子，拒绝承认自己有些许害羞，“诶，苏先生，其实你不用这么照顾我的。”
“我在追你嘛。”梅长苏自然而然地答道。
噫，三句话又绕回刚才的话题。萧景琰不吭声了。
梅长苏继续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可理喻？觉得我们之间毫无道理。”萧景琰没有否认，梅长苏沉吟一阵，“但世上很多东西无法说清，要接受这是常态。”
萧景琰声音刻板，“可我眼里容不得沙子，一贯非黑即白。”
这倒是看得出来，梅长苏想，萧景琰要是去做官，一定是个两袖清风的保民官；去做皇帝，也一定是个朝局清明的好皇帝。也适合做警察，也适合做研究，反正景琰是最好的。
但景琰这句话有漏洞，不利用一下就不是他梅长苏了。梅长苏问：“景琰，你讨厌我吗？”
“当然不、不讨厌啊。”萧景琰愣了一下，还是回答。
梅长苏笑意更浓了，“那就是喜欢了？”
“不是！”萧景琰这次答得超快，看到梅长苏眼里的笑意就差没直接说“可你刚才说了你非黑即白啊”，不过这句话现在说不说出口都无所谓了，萧景琰内心望天，大写的典型的可以写进教科书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太棒了。
他轻声“啧”了一声，又叹了口气，叹完气又忍不住抬眼看看梅长苏，一看梅长苏又忍不住和他一起歪头笑了。梅长苏这次笑得十分亲近生动，眼睛弯成两道月牙，仿佛洋溢着整个大梁清晨八九点钟三五岁孩童的喜悦。他这样笑也很好，萧景琰想，这种笑理应多出现几次。
“你若满意，今日之约就此达成，以后我就你男朋友了。”
沉默是此时的允认。这沉默既不磨人，也不压迫。他们对视、对视，什么也不干，就是对视。吊瓶滴滴滴，匀速下坠，白色的窗帘，午后白色的光。萧景琰与梅长苏对视久了上下眼皮打架，是想睡觉了，这是安全感的表现。
梅长苏突然说：“诶，景琰，你过来些。”
萧景琰移近，半清不醒地问：“做什么？”
“你要上来睡吗？”梅长苏说着想往旁边腾位置，但床右边抵着墙，他打吊瓶是左手，又无法把支架移去另一边。
“不用麻烦，”萧景琰伸手按住他不安分的身子，“我在你床边趴着眯一下就好，下午还有课。”
“也行。”梅长苏抬手摸了摸他的鬓角，突然撑起身子凑上前去亲了萧景琰一下。
萧景琰想问你干嘛，又觉得其实没什么好问的。梅长苏亲了他之后光速躺下闭上眼装死，萧景琰觉得好笑。他在他病床沿边趴下，想了想又拢住梅长苏的手。
大概过了四十分钟，萧景琰兜里的手机响了，是他定的闹钟。他先忙手忙脚地掏出来按灭了闹铃，怕吵醒旁边那人。之后萧景琰迷迷糊糊地看着自己握住梅长苏的手，回想起确实是自己主动牵的，扯出一个傻兮兮的笑，“你在这里啊。”
TBC.
